他和她，从一个偏僻落后的农村来，他们在一家大型商场找到了工作，他当装卸工，她当清洁工，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正好一千元。
每天中午他们都在商场的餐厅吃饭，一碗2。5元的清汤牛肉面。外加0。5元的烤饼两个。
她总是把牛肉面推到他面前，而他把面又推回来，他说：“我喜欢喝汤，你把面吃了，汤给我喝。”
她说：“我不喜欢吃面，吃个饼，喝点汤就饱了。”
每天牛肉面要被来回推几次，结果都是，她吃面，他喝汤吃饼。
他们喜欢在光线最暗的角落，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饭后，他继续去搬运货物，她仍然打扫卫生。
商场人员精简，他们都幸运的留了下来，干的活比以前多了三倍，但仍是塌实能干，搬起货来不惜力气。她清洁的面积也多了两倍，也还和以往一样，把自己的区域打扫的干干净净，而工资却保持原有的水平。
他们的午餐仍然是一碗清汤牛肉面和两个烧饼，地点还是那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些日子见不到他们在餐厅吃饭了，听说，他搬货时砸伤了脚，她每天中午要赶回去伺候他。
终于，他们又回到餐厅吃中午饭，很明显他有点胖了，而她瘦了。她端来了一碗牛肉面外加两个烧饼，她把面放到他跟前，他发现今天的清汤变成了红烧加肉的，他把面推倒她面前：你吃肉和面，汤给我。
“不，我喜欢喝汤。”她把面又推回去。
红烧加肉牛肉面在他们之间被无数次的推来推去，最后那碗面放在餐桌中间，他夹一筷子面吃，她才加一筷子，他夹一筷子肉到她的烧饼上，她把肉又夹到他的烤饼上，碗里只剩下汤，他一口，她一口。
红烧加肉牛肉面在他们回餐厅吃饭的第二天又变成了清汤牛肉面，不同的是，那碗面改变了位置，放在条桌中间，烧饼成了主食，面和汤显然成了他们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