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平
老爷子过六十大寿,三个儿子都如期赶到了父母家,小院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三个儿子和两个媳妇跟老爷子拜了寿。老爷子瞧着满屋的人和在人群里来往穿梭嬉戏的孙子们,乐呵呵的,心里高兴!
老二媳妇半开玩笑地对老大说:“爸今儿六十大寿,大哥您用什么跟爸祝寿啊?”
老大道:“哎,咱小卖铺里有什么都可以拿来用啊!这还用说。”老大数着指头道:“烟、酒、糖、茶、罐头、饮料,应有尽有啊,饮料要小的有罐装的,要大的有瓶装的——”
老二媳妇笑道:“打住吧,您够丰富的,但是你没有我们的环保,我们定了个大蛋糕,弄了几样新鲜水果,还有两桶蜂蜜。爹不是便秘吗,晚上开水冲一杯,保准能缓解。”说着就往外拿。
老三媳妇道:“我们没那么多样,就跟爹弄了块牛肉,不是六十大寿吗,六六大顺,就买了六斤六两,你说怪不,卖肉的真好刀功,一刀就是六斤六高高的,你说这不是爹的福气是什么,这叫心想事成,要怎样就怎样,给钱的时候,多了两块钱,我们家爷一摆手,不用找零了,诶吆!真气派!”
母亲边刷洗着茶碗边接道:“两块钱就不要了,两块钱呀!不是一毛两毛,卖肉的可奸啦!”
老三道:“哎妈,你可别告诉我,两块钱买盐能吃一个多月呢!妈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就那两块钱花的值,你是不知道,一刀六斤六,一刀一个准,干净漂亮,我原先还想呢,要是不用第二刀,就是爸的大福大寿。哎巧啦!就这么心想事成,我是没零钱了,不然,还得鼓励一下卖肉那小子。”
母亲笑着白了贫嘴的小儿子一眼,道:“有俩钱儿烧的。”
老三媳妇道:“我大嫂呢?”
老大道:“守着门市呢,
老二媳妇笑道:“都跟爸祝寿忙呢,大嫂可不能偷懒啊!”
老大道:“偷懒?行了吧,忙死人,她巴不得过来找自在呢。
老二媳妇道:“那就过来呗。”
老大道:“过来?谁守门市啊?”
老三媳妇接道:“关门呗。”
老大道:“不开门市也罢,既然开了就不能动不动的关门,人家来买东西你关着门呢,下次还来不来了?咱村好几个小卖铺呢!这不是自己毁自己吗!”
老三媳妇道:“不至于吧,就一天,再说了,不是爸六十寿诞吗!”
老大脸有点憋红:“你说得轻巧,你在城里开的羽绒服店关门了吗?”
老三媳妇道:“大哥,你,你这说的,我不用关门啊,雇着人呢!我们没缺席啊,三口子都回来了吗不是。”
老大就有些急,道:“你大嫂根本就没出门,不是天天在家吗?现在不在吗?不就是落了几十米吗!再说都来这儿干什么呀,站的下吗?”
老三媳妇心说,这是什么话啊,干瞪眼没说出话来。
老二媳妇忙道:“老三家的,我们择菜,妈,肉馅剁好了吗?”喊着就拽了老三媳妇走,老三也道:“别说啦,快帮妈弄饺子馅去。哎,大哥,菜你炒还是我炒,要不你帮我打打下手吧!哎,勺子,带着弟弟玩,别摔着了啊!”
菜上了满满的一桌子。众人环坐。
孩子们连敬老头三杯酒。
第一杯,老大说:“来来来,都端起来。”大家端起酒杯,老大又说:“祝爸健康长寿,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我们全家的主心骨。”老头微笑说:“孙男瓜地哩,你们孩子们生龙活虎哩,能折腾,我就有奔头,心里高兴心里顺咾,身体自然就壮。”老二接道:“祝咱们全家蒸蒸日上,当然是在爸的带领下,来,干兰。”众人附和,一饮而尽。
第二杯,老大刚要说话,老爷子说:“这第二杯啊,祝咱们全家和和美美,不要和有些人家那样,值不当点子事儿就说是非,搞分裂,那不让街坊邻里笑话吗,咱家多和睦啊,一家子十多口,能不分家,又和和美美,羡慕哩头他娘流口水。头媳妇值不值得就喊婆婆,婆婆就告诉头,然后就吵包子生气,三天两头吵包子骂街。丢不丢人啊!”老三接道:“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老头顿了一下,正色看了老三一眼。旁边老二无声地笑了,拽了一下老三的衣角,低声道:“爸讲话呢,你别插嘴。”老头又道:“咱家就不一样,是村里的榜样,就是三里五乡也少有,儿子是好儿子,媳妇更是好媳妇。希望都能保持,来干第二个。”老二道:“爸的意思都明白,都在酒里边哩,来干兰。”大家应和。
第三杯,老二说:“祝爸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老爷子说:“只要你们心想事成了,我就万事如意了。祝老大老三的生意红火,越做越大;老二升官发财。来,家乡里的亏秤(规矩),第三酒,干兰。”众人喝干。
老大斟酒,老头说:“没外人儿,随便喝点儿吧,能喝的喝吧,别喝醉了就行。”
老三说:“大哥,来,咱喝仨酒,我敬你。”
老大把杯里的茶根儿泼在地上,道:“我就不待见小酒盅地道,换茶碗儿。”
老三也换了,说:“我就待见咱大哥喝酒时那股子义气劲儿。”
老二说:“你别给大哥灌迷糊汤兰,一会儿,非叫你给整醉了不可。”
老大道:“可说哩,不能上老三的当,他号称酒篓子。”
老三说:“瞎说,我要是酒篓子,那咱大哥就是下水道,我哪是对手啊,就是为爸祝寿高兴,少喝点儿。来,我干,要不你随意。”
老三干了,老大一见,一仰脖儿,也干了。
老二端起酒杯说:“大哥,咱干一个,你在咱爹咱娘跟前,使唤你的时候肯定就多,你带我俩多孝敬爹娘,你辛苦兰,来,干一个。”
老大说:“家乡的亏秤,整就整三,一星半点儿哩,不腥不素哩。”
老三鼓掌笑道:“老大就是老大,我就服大哥这一点,响当当掷地有声。又扭头对老二道,二哥,你是俺二哥,俺不希望你是‘老二’。”
老二道:“再瞎说,就一边凉快去。大哥来,茶碗,我就怕你喝高了。我干你随便。”
老三道:“你干让大哥随便?”说着摇头又说:“那不是大哥的做派。”
老大一仰脖干了,又抖了抖酒杯,把最后一滴酒抖进大张着的口里,拿空茶碗给人看。
老爷子不时的加个花生米放进嘴里,一边慢慢嚼着一边悠闲地看电视。
一个钟头以后,老大看东西眼神有点儿直,上身有点儿晃。
母亲端着饺子说,你大哥老实,每回喝酒非喝醉,醉了连饭也吃不了了。你说喝那么多酒干嘛!
勺子进来,凑到桌旁,老爷子本已经离了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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