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境离魂
一
仿若永远是这种阴濛濛的天气,院子便显得那么不真实。然而我却清楚地看见四墙爬墙虎曲折的茎干,甚至那绿得发亮的叶子上清晰的脉络。
可是这院子突然亮了起来,那是一双眼。
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一双眼。
深陷的双眼皮,外形完美无缺,眼神看似平淡无波,再看一眼却被深吸进去。仿若严冬里的一汪温泉,温暖涌上来,濡湿了你的心,心里的空落瞬间被安心溢满。
只是一瞬,却已千年。
我从梦中醒来,怅然若失。眼前还是清晰可见的双眼,温柔的眼神让我深陷其中。一整天我都沉迷在梦境中,难以自拔。我竟觉得我似乎认识了他很久,他本就深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只不过原来的我遗忘了他而已。
二
又是一天夜晚的来临,头一沾枕头竟很快入睡了。
还是雾濛濛的天气,有点灰暗的院落。却因为有了他的存在竟是那么亲切。
干净的白大褂衬着他的金发使他散发出令人难以言说的魅力。我坐在角落的桌边,迷恋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站在他周围的病人们似乎有点畏惧他,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似乎唯恐惹怒他。我有点纳闷:他明明非常耐心和蔼地看病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里的人好怪!他好像看见了,向我这边看过来,嘴角噙着一丝宠溺的笑意。我赶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累了?”他蹲下身来,抬头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鼻子感到酸酸的,轻轻摇了头,说:“我喜欢看你工作。”
他轻声笑了起来,有点沙哑的笑声竟然比他的双眼更能蛊惑我的心智。
“我好喜欢你。”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我涨红了脸,紧张地看着他,又怕又期待他的反应。
他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倏地睁开眼,阳光穿透进来。原来还是梦,我心下一阵失落。原来只是梦!看来我是得了花痴病了,竟然夜夜梦见美男子,还恬不知耻地向人家示爱。使劲鄙夷了自己一把,甩甩头发,忘掉吧!再不起床迟到了!
三
午间休息时跟同事小米说起此事,小米笑我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别玩梦中幽会了,又不是蒲松龄的聊斋。
我嗤之以鼻,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不想只是因为一时的寂寞,让另一个陌生人进入我的生活。可是,连续梦见同一个男子,梦境还如此清晰,仿若亲历,这似乎也太邪门了吧。
晚上回到家里,固执地不敢睡觉。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美丽的玉莲花纹,一道一道缠绵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花纹渐渐模糊不清。
又置身于幽暗的小院中。
我顺着墙边慢走,手指轻触爬墙虎有点微湿的叶子,指尖感觉有点粘粘的感觉。
然后我看见自己带着优雅的微笑,一身雪白长袍仿若画中人。身边是他,不疾不徐,顺着我的步调慢慢前行。
不大的小院,一圈又一圈,我和他不停地在走。没有交谈,甚至没有对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叮铃铃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唤醒。
我呆呆坐在床上,心里的失落久久未去。
四
不管我情愿不情愿,每晚我都会进入梦中小院。
与他谈笑,看他诊治病人,有时两人不发一语静静对坐,我对他似乎越来越依恋,越来越痴迷。
在梦中我叫他西蒙,至于他是什么人,我又是谁,两人却从未提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小院。好像我理应在那儿的,可是我是他的什么人呢?所有的病人也没有一个对我的存在感到奇怪。尽管我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
午间的阳光如春水般四泄,又是一个美好的天气。然而我却发现自己更喜欢那蒙蒙的阴雨天了。
小米的手触上我的脸,我转过头去看她。
“我说,你最近用了什么好化妆品了?怎么皮肤越来越好了?”
我啪地打掉她的手,笑道:“发什么神经呢”
小米正经地说:“真的,你没发现最近你的皮肤变得很细腻,好像……”她迟疑了一下,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说,“好像越来越透明的感觉。对,透明!”
看着小米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禁疑惑地从包中取出镜子,仔细看镜中的脸:以前厚嘟嘟的面皮竟真的有种清透的感觉,好像晶莹的粉色莲花。
五
高耸的穹顶,空旷的大厅,四墙全绘满了色彩鲜艳而华美的壁画。
我看见,在我眼中如此高贵的他,此时竟屈膝半跪在大厅中央。他低垂着头,身子弯成了卑微的弧形。他的眼冷淡而平静,似乎这只不过是他为病人诊治时必要的屈膝。
我抬眼往上看去,一个端坐在高座上的人,一头银色的长发直铺到地。原本似乎应是淡然高贵的脸庞却因愤怒而变得狰狞可怕。
“如果不是水薇用她的圣洁之躯替你阻挡了混沌之剑,替你保全了元神,你岂能在这里逍遥自在?”如利剑的话刺向他,他却不发一语,沉默而隐忍的眼埋在金色的发梢间。
那人从座椅上倏忽而下,我竟没看见他怎样走下那长达十几米的台阶。狠绝的眼逼近西蒙,我甚至能感觉到迫近的怒气,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以为凡间的水薇会认出你来,重新爱上你,替你解除暗夜之咒语?你妄想!”声声带着愤怒、憎恨,还有一丝恐惧。
恐惧,是的恐惧。我从银发人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恐惧。他其实并不自信,他害怕这件事情会发生。
西蒙仍然跪着,头却倔强地仰起。
“西诺,你已经胜利了,你坐在不属于你的位子上一千年了。我不想再争,我只希望水薇回到我身边,即使我永远走不出禁锢之园,我也毫无怨言。”西蒙一字一句地说着,带着坚定。他不是乞求,只是在陈述。
我看到那个西诺的眼神愈加的凌厉,阴狠。
突然,他将手微微扬起。西蒙像球一样被狠狠甩出去,重重击在墙上,又摔到地上。
我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西蒙瘫软在地。我的心因他的受屈隐隐作疼。
突然,我的视线仿若被人牵引着转到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壁画上。
那是一幅暗色调的油画。层层暗黑色的海浪击上灰暗的夜空,虽只是画,我却似乎听见大海振聋发聩的咆哮。
一堵陡峭的崖岸出现在画的左下角,崖岸的上空是三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一个身穿黑袍,有着银色长发的男子举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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