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之后

黑影之后

水虺小说2025-02-21 21:23:36
“光与影的对话,像一首逝去的恋歌,永远也捉摸不透。”黄昏后诡异的墨绿色天穹遮挡住了明澈的星野。我钻入迷离的黑暗中,像找到了最有安全感的归属一般,等待着未明的发生。窗外淅淅雨落,雨滴打在玻璃上击出空洞的

“光与影的对话,像一首逝去的恋歌,永远也捉摸不透。”

黄昏后诡异的墨绿色天穹遮挡住了明澈的星野。我钻入迷离的黑暗中,像找到了最有安全感的归属一般,等待着未明的发生。
窗外淅淅雨落,雨滴打在玻璃上击出空洞的声音,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萦绕于我的鼻尖,忽近忽远,犹豫着,起伏不定。我的脑海中就半明半暗地闪现出一个名字,静静地流淌于时隔多年的记忆中,恍然若梦。
毋庸置疑,我是喜欢黑暗的。喜欢面向太阳时自己身后的一抹漆黑,在沉寂中涣散开来。眼神中便涌动着吞噬一切的漠然。黑得像深渊谷底,那些常年不见日光的沟壑与丘陵。
然后太阳每天依旧不知疲倦的升起,给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楼房镀上俗艳的金。人们从家家户户中涌动而出。街巷中随处可闻妇女泼辣的对骂,唱戏一般。在S城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小城,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而他们中的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不可避免的成为某些小脚老太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如G……
心底某处晃动着,汇成滚滚的思潮。
G和我一样,喜欢着容纳一切的黑。她的黑头巾,黑围巾,黑裤子,黑手套,甚至黑唇膏,无不体现出其主人的神秘与莫测。黑色的眸子里总流转出诉不完的哀伤,同着桀骜不驯的锋芒毕露与年少轻狂。
学校里,下了晚自习,从题海中疲软地拔出头颅,从桌下抽出发麻僵硬的双腿,伸手揉揉酸痛的眼球和手腕,骨节便发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拎起重达几十千克的书包,悠然踱出校门。一抬眼,便扫见G依旧穿着快要融入黑夜的黑风衣,斜靠在电线杆下,叼着一根香烟,并未点燃,抬着头让月光肆无忌惮地倾泄在她的脸上,在身后留下一抹人形的铅灰。
于是我便去拍拍她的肩头,或是一同迈开僵硬的步子去步行街的某个小吃店同吃一份热腾腾的夜宵。或是抖抖瑟瑟地像两只午夜偷摸翻垃圾箱的猫似地没声息的回家。各自推开锈迹斑斑的门,步入或灯火通明或漆黑不见五指的厅里,开始消磨属于自己的一小块一小块零散的时光。
我不去问G为什么不把烟点上。似乎长到十四岁开始,G就开始买烟,却从不买打火机,也从不点燃。我记得十五岁时出于好奇问过她为什么不点烟,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不想点,那样坏肺。”也是从十四岁开始,G开始形单影只地出入于各大有名的KTV包房中了。每当夜幕降临,霓虹灯肆意而又疯狂地闪烁,满身散发着只弥漫于衣服上,却不充盈于口腔中的酒气的G从店里稳步走出时会撞见同样像幽灵一般走路无声无息的我。于是我们看看彼此几乎一模一样从头黑到脚的打扮,相视一笑,于无言的默契中走向同在一条七拐八拐的老巷子中的简陋的家。
我和G从小一起长大,她五岁的时候死了妈。那女人在楼顶晒衣服时从楼上跌了下来,当场一命归西。从此,G便开始了“一根草”的生涯。没人接没人送的G便开始和我一起上下学。脾气变得不可理喻,除了我之外不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或是受了社会上不良习气的污染,十四岁那年,G成功从学校“越狱”了。从此不必再受难于时而尖酸刻薄,时而满嘴讥讽的老师了。
而我则众望所归地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A高。
尽管上课上得困倦无比考试考得麻木抽筋,但一想到我无比璀璨的未来,我就马上埋首于题海中。而G是自由的,似一只出笼的小鸟,总是飞的不知所踪。偶尔溜达着去校门口等我一起回家。每次听到我兴奋而又深沉得说着某某又考了第几,简直太了不起了;某班的某某某这次考试下降了几名,庆幸对手又少了一个;某某某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考不上大学时,G总会把刚吸入的空气分解成氧气,二氧化碳及其他物质,然后用力的把他们从鼻孔里喷薄而出,给我一个响亮的“哼”来作为回复。
G不常说话,只在实在忍受不了我在旁边琐碎无比地聒噪着完全与她无关,她也不屑于去了解的废话时,才回头扔我一个巨大的白眼,还客气地附送尖酸讥讽一句——“八卦大妈,可以先歇会了不?”
然后我就会乖乖闭上嘴,像一条小狼狗温顺而安静地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经常地,G和我托腮并排坐在青石马路牙子上,让月光在地上构成两个人形的黑暗区域。而G依旧叼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不同的是,这样安静的只剩下蛙声蝉鸣无声流淌的夜,是G不断地讲,仿佛要把沉积了十几年的愤怒,不甘,无奈,悲哀等一干复杂而又体积庞大的情感丢在旁边的这个写有我名字的垃圾箱里,然后一抹嘴巴,不管不顾地就这么扬长而去。
或许用“溜之大吉”更好些。
G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重复这样一句话:“祭,你说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仿佛说的次数多了,她就真的没出息了一样。习以为常的,G并不给我插话的空隙,便旁若无人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觉得我也是。我爸对我彻底放弃了念书找出路的希望,不过也经常会问我有没有后悔过。我说我没有,我不要关在教室里扭曲地成长,我要出去创业,让一个白手起家的坚强女子成为商界的神话。然后我爸就开始乐,仰头喝掉一大杯马尿似地浑浊的黄酒后,我就看见他开始变红的眼睛里有水光。他说我闺女有志气,你爹你娘没白养活你…”G沉默了一下,身下黑洞洞的影子忽然就少掉一个突起的半圆。当我正准备把肚子里酝酿发酵好的苍白的句子扔回去,想假惺惺地多少安慰一下时,G忽然抬起头,仿佛有水漾起的眸子里全然没有了平时烟火气的慵懒。因为太过激动,抖动的嘴唇间衔着的香烟掉到了地上。仿佛一尾游鱼得到充足的食物后心满意足地游回大海,那样的急不可耐。于是世界上回荡着激起的涛声,击打在岩石上,然后岩石悄无声息地裂开了,露出里面本来柔软的心脏。
坚强的跳动。
G重新掏出一盒黑亮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祭,真的,我没和我爸开玩笑,我一定能干出什么大事来。一定……”
G握紧了拳头。
世界停滞了一下,继而又以可以把人逼疯的耐心重新运转起来。
每到这样沉寂无语的静静流淌的夜,我和G常在那块青石马路牙子上安静的坐上六七个小时,看着月光在地上投射出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画出个半圆后又渐渐隐去,任凭冰凉刺骨从屁股下面蔓延开来,任凭朝露肆无忌惮地打湿衣服,隐隐透出年轻苍白而瘦削的身体。
初阳升起,我们拍拍屁股各奔东西。
G总让我感觉是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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