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红匣子

奶奶的红匣子

尿壶散文2026-06-12 16:00:07
奶奶的红匣子藏着“奇珍异宝”。攘银紫檀木匣子,常年锁着一把小铜锁,阳刻的线条,是美轮美奂的花枝,结着一棵硕果,是石榴。奶奶的匣子象万花筒,有小姑娘们喜欢的花束,鲜艳欲滴,仿若如真,胜似真花,仿佛远远地

奶奶的红匣子藏着“奇珍异宝”。
攘银紫檀木匣子,常年锁着一把小铜锁,阳刻的线条,是美轮美奂的花枝,结着一棵硕果,是石榴。
奶奶的匣子象万花筒,有小姑娘们喜欢的花束,鲜艳欲滴,仿若如真,胜似真花,仿佛远远地嗅到清香四溢,小姐妹们尤其爱不释手,每人一枝……
奶奶的匣子象魔术师的手,什么都有,你要什么,有什么。有一样是必不可少,一挂挂通红通红的小鞭炮。小兄弟几个,围着红匣子,围着奶奶兜圈,为争一挂小鞭,吵得面红耳赤,欲有大打出手之势。这时,奶奶不会训斥,微笑地哄劝,让每个孩子高兴,因为这只匣子只有过年时,才能带给我们无限欢乐。
我不喜爱小鞭,也不争,我会馋嘴,望着果子发呆,垂涎,眼里满是果子,团团的,圆圆的,一个个饱满,饱满的还有缝隙,不甚乐开怀,露出里面果食,引诱我的食欲。我的小白牙轻轻一磕,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尖,痛得满眼泪花,奶奶心疼,抱过我,擦着泪说,猫儿馋,鼠儿刁,绕不着鼠,咬自己的腮。我忍痛,转哭为笑,笑了,笑得满眼泛泪花。接过果子。囫囵吞下,再要那个。奶奶说,还有,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的,我放心了。果子放在口里,上下一嚼,里面香,飘了出来,布满舌尖,舌内,只达肠胃,弥漫周身,仿佛抵达人的灵魂深处。我笑,伴着幸福的花。
奶奶的大儿子,也就是我大伯,兄弟姐妹中比较有权威,征求各方意见,不赞成给孩子们压岁钱,意思奶奶攒俩钱不容易,给孩子们,怕养成坏毛病,其时那时日子过得比较拮据罢了
奶奶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过年过啥呢?”
大伯说:“你给我,我给你,来回捣个啥劲。”
奶奶说:“这是祖辈们留下的传统。一帮孩子眼巴巴地瞅着你,你咋想?”
大伯无语。
这个传统也一直延续下来,这也是奶奶的权威。
孩子们别的不管,整日盼望过年。在老黄历上画圈,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年还未到,已经恼怒的不行了,狠不得把日历撕下,撕到过年那天,急是没有用的,奶奶的红匣子未动,年肯定未到,啥时,见到奶奶的红匣子的影子,时间就不远了。我们小弟兄几个极其留意,谁见到,就像发现天大的秘密,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向下一个“烽火台”传递。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小年到了,新年就不远了。
果然,空中到处弥漫年的气息,爆竹声不断,在空中炸响。奶奶拿出辛苦积攒一年的小毛票,让爷爷换成新钞,作为压岁钱。爷爷驱赶驴车,一趟趟奔集市,不到腊月二十九,张罗年货不算完,奶奶的红匣子也日益丰盈。除夕,孩子们盼望已久的新年礼物,也要闪亮登场,孩子们焦急地跑闹,拥挤,打闹。奶奶的红匣子将出场,今年又是什么新年礼物啊?我则在盼望吃一口果子,一年一次的果子,香甜可口,为这,我翘首足足盼了一年。
奶奶的红匣子吊着我们的胃口,让我们觉得年过地充实,有希望,有奔头。那果子即使现在,富裕了,也有无法比拟的香甜,一样的果子,为什么那时的果子那么香甜可口呢?而让我们无奈的是叔伯们的压岁钱,从这个孩子手里转到另一个孩子手,大人们玩着不变的游戏,孩子不管,玩得高兴就行。
后来,随父亲迁到煤矿,再也没有过过这样带有年味的新年,再也没有品尝到如此香甜可口的果子,可以品味一生的果子,直至奶奶病逝。
多少年以后,想寻觅那个红匣子,再也没寻到,消失了……
记忆中果子香甜,在心中,在脑海深处,在记忆中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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