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倒身散文2025-02-18 23:49:15
2007年的农历十一月十五零点10分,我的父亲走完了82个春秋的人生历程。回忆父亲一生所经历的坎坷和无奈,不能不令人生发出几多感慨。1946冬,父亲在东北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经历了辽沈战役和平津

2007年的农历十一月十五零点10分,我的父亲走完了82个春秋的人生历程。
回忆父亲一生所经历的坎坷和无奈,不能不令人生发出几多感慨。
1946冬,父亲在东北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经历了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并且在火线上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大军南下的1949年春,父亲在安徽芜湖腿部负伤,被部队上安置在当地治疗养伤。五十多天后,父亲的腿伤痊愈了。但是,那时候父亲却做出了一个令自己痛悔一生的决定——他没有去追寻自己的部队,而是擅自从安徽回到了家乡。父亲说当时他想得非常简单,既然连国民党反动派的老巢南京都打下来了,那就说明仗已经打完了。再说,那时候信息闭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去了什么地方。总而言之,父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他的军旅生涯。
当时,家乡早已经解放。大伯作为村长,正积极带领乡亲开展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父亲虽说回到了家乡,可对于种地并没有多少兴趣。正值乡里要找一个政治条件好的青年当通信员,大伯近水楼台得到消息就公私兼顾地把父亲给推荐了去。不久,县上的领导到乡里视察,发现父亲手脚勤快做事利索,就把他要到县府做了姜县长的勤务员。父亲当时的工作主要有两个:一是在首长参加重要活动的时候,具体负责保护姜县长的安全;二是在平时照顾姜县长的生活,偶尔人手紧时也跑跑乡镇送送公文传达县府的指示。在这期间,父亲也不是没有被提拔的机会,但是因为没有文化(父亲没上过学,只是在部队上认了几个字)好几回都是不了了之。
父亲与母亲在1952年结婚后,五年里先后生下了哥哥和我。1957年秋县府裁编,父亲被分配到渭头河大瓮厂当了一名与泥巴打交道的工人。因为当时厂里环境简陋,不具备安置职工家属的条件,我们母子三个只好回到老家居住(当时哥哥三岁,我还不满一岁)。说是陶瓷工人,可父亲毫无技术干得只是碾土和和泥巴的活,劳动强度决不亚于干田间农活。又因为学徒工资低得可怜,根本不能保证一家四口的正常生活。在这种情况下,父亲没有心情再继续干下去,所以熬了不到一年就主动打报告辞职,返回老家以照顾妻儿。
那时候,山东王村耐火材料厂作为国家重点工程正在兴建中。当时,我大伯作为部队干部专业后,已经被分配到该厂保卫科工作;参加了抗美援朝的四叔也由坦克兵的身份,转业到该厂成了一名汽车司机。在大伯和四叔的介绍下,父亲到王村耐火材料厂车队当了一名装卸工。汽车装卸并不比和泥巴打交道强多少,可既然去了父亲还是想好好干的,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愿意给兄长和弟弟脸上抹灰的。可装卸工作比原先想象得还要苦得多,又累又脏不说,还常常加班加点搞会战,很少参加过重体力劳动的父亲实在有些吃不消。即便如此,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父亲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辛辛苦苦地干了四年,父亲的工资才由最初的二十八元增加到了三十六元。那时候,三弟和四弟已经挨肩儿来到世上。虽然有祖母帮衬着,可母亲只身拉扯四个孩子依然显得力不从心,自然也就挣不来多少工分。当时,农村流传着这么一句口头禅:“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由此,不难想象没有工分对社员意味着什么。因此,父亲用汗水换来的屈指可数的几个钱,除了要留出自己伙食费外,剩余的大都交到生产队为家人买了工分。否则的话,生产队就不分给家里人口粮。
艰难的日子又维持了一段时间,就无论如何也熬不下去了。天灾也罢,人祸也罢,三年困难不期而至。别说手里没有多少钱,就算有钱也没地方买到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当时,全国各地无处不闹粮荒。为了保全更多老百姓的生命,国家终于下决心压缩建设规模、放缓建设速度。于是,开始了势在必行的国营大企业职工减员。在这样的情况下,父亲抢着报名成了第一批离职人员中的一个。
回到家里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一家人吃糠咽菜捎带着吃树叶树皮,好好歹歹总算没有被饿死。为了能多挣一点工分,父亲请求队长多给自己分派推小车的活儿。虽然需要起早贪黑翻山越岭,可是父亲却最愿意去七十里外的大奎山推炭(生产队的饲养处、粉坊和豆腐房都要使用),因为来回一趟不仅可以记12分工分,还可以得到两毛钱的补助。放到现在是不会有谁把两毛钱放在眼里的,可那时候一个工值(十分工的价值)也不过才一角八分钱,等到年终决算能不能拿到手还是另外一会事。
有一年的麦收前,父亲与其他几位社员一块去淄川城换散装酒(生产队育完了地瓜苗,再扒出地瓜母切成片晒干,换回散装酒按户分给社员。)为了避免酒的折耗,好酒的人一般是得不到这种差事的。那一次,父亲他们在换酒回来的路上遭遇大雨,不得不住在了离家三十里的商家镇。闲得实在无聊,在带队的一个副队长的首肯下,几个人就就着咸菜喝起了酒。那种老白干决不低于60度(酒精含量),父亲他们那些人又都不是“盛酒的家伙”,所以大半碗白酒灌下去,除了副队长还能语焉不详地说几句胡话外,其他人则都呕吐得翻江倒海,跌在草铺上人事不懂了。为此,第二天傍黑这支醉兵队伍才云里雾里地回到家。事后知道了内情,队长不仅强迫一干人在社员大会上做了检查,还擅自剥夺了父亲他们分得一瓶酒的权利。
为了一家人能吃饱肚子,父亲就泼死泼活地苦苦劳作。由于超负荷劳作和食物质量低劣,父亲在五弟出生不到三个月的时候患上了严重的疾病,整个肚子肿胀得一敲嘭嘭作响(经市中医院诊断为肝腹水)。在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情况下,父亲才不得不借了十块钱从医院抓回来12服草药。得了那样的病,父亲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能治好。可也许是那草药疗效神奇,也许是冥冥中有神灵保佑,半年过后父亲的身体居然奇迹般地康复了!回想起来,这对于当时我们那个艰难困苦的额家庭来说是多么不幸中的万幸啊!
父亲没有多大本事,但却从来不怕吃苦受累。我们兄弟一年年长大,父亲像头领墒的牛似的带着我们辛勤劳作。从1971年到1985年的十五年间,父亲节衣缩食任劳任怨地操劳,主持着建成了五处15间土坯房,又操扯着先后帮我们五兄弟成了家。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父亲曾经“官运亨通”被推举为贫协(贫下中农协会)主席。单从这个头衔中谁都明白父亲的当“官”并不是因为有多大能力,而是因为家庭的贫穷适合了当时的政治需要。想想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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