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落如泥
亲,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离开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难忘,但你带给我的痛苦也是不可言喻的。两相厮守,没有理解的日子,这是幸福吗?
你不曾让我感到踏实,我的心总是在半空中悬着。你一直在自我的天地里欢娱。每当我静默独坐,便会有浓云般的寂寞袭来,不能自已。
明天是我的生日,朋友们要为我祝贺,你就不要来了,鲜花也不要送,与悦目的鲜花相比,我更需要平静的生活。
陆渝打球回来,擦拭额上的汗珠,读着恋人心惠留给他的便笺,一脸的疑惑,她怎么了?
生日的烛光映红了心惠略显苍白的脸,一双眼睛略带忧伤。她25岁了,正值青春的甜美向女人多姿多彩的风韵转变的时候,而此时她憔悴了。她闭上了眼睛,默许夙愿,站在她旁边的刘霖看到她眼角有泪水盈动,悄悄递给她一方纸巾。大家举杯为她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一朵素雅的荷花绽放。
狂风呼啸,大雨滂沱。陆渝在厨房里煮面条,心惠的离开让他困惑不解,不由得望着玻璃窗发呆。窗外树影婆娑,随风起舞,象一只大手,想要从这房间里攫取什么。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心惠扎着格子围裙,为他操持晚餐,而他则在电脑前玩游戏。
陆渝把一碗鸡蛋面小心地从厨房捧到餐厅,突然脚下一滑,摔倒了,面泼到他的手上,顿时红了一大块。陆渝愤恼地坐在餐桌旁,更加恨心惠的无情。陆渝握着烫伤的手,忽地想起,心惠不止一次在厨房里烫伤,自己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为她擦药。只是第二天一切照旧,他想起她脸上被油烫伤久久不能愈合的疤痕。
陆渝与心惠交往有二年了,真正确立恋爱关系是半年前的事。家境优越的陆渝父母为他买了套房子,装修,购置家具,成了准新房。心惠抵不过陆渝的再三请求,名不正言不顺地成了新房的主人。
陆渝拥有了心惠,不再象原来那样随“心”所欲,很少陪她下棋、打球、游泳,也少了很多的呵护和甜言蜜语。经过半年的“磨合”,俨然成了真正的夫妻,只差一纸婚书而已。心惠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为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下午,心惠提出让陆渝带她去公园走走,陆渝很不耐烦地说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在家里看风光片、看电影。心惠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突然向陆渝大吼:你就知道看电影,你要看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能多看我一眼?我成了什么了?连个保姆都不如!心惠瘦削的身躯微微颤动,脖颈上突起一根根青筋。陆渝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喂,你发什么神经?多大个事,至于你这么激动吗?陆渝扳着心惠的肩膀。
……
陆渝躺在床上,感到无比的寂寥。身边少了一个与他温存的人,一个因为他打呼噜捏他鼻子的人,也少了一个晚上为他盖被子的人。陆渝开始疯狂地想她。想她从家里的娇宝贝变成他的女佣,想她在他加班饥饿难耐时雪中送炭,想她不顾朋友的非议与他同眠共枕,想她在一个铂金项链柜台前两眼发光,自己却说那和白银有什么区别?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而自己却不曾感激,自己又给了她什么呢?!
陆渝开始懊悔起来。他要挽回这一切!
亲,你是我的太阳,没有你,我会黯然失色,早晚会死去。你是我的航灯,没有你,我的生命之舟找不到方向,我会溺水身亡。你回来吧!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陪我一起迎娶你,做我永远的、最美丽的新娘!
心惠看完陆渝的卡片,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她小心地抚摸着刘霖转交过来的首饰盒,轻轻打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呈现在眼前。心惠的眼睛发亮,与钻石璀璨的光辉交织在一起,即而又黯淡下来。
亲,我不是你的太阳,如果我是太阳,你不会偏离我那么远,以至找不到共同的轨道。我也不是你的航灯,如果是,你也不会只在迷茫的时候才有乞望。那个房子很好,但我想嫁的不是房子!惠心如止水。
心惠伫立山端一隅,俯视这个熟悉的城市。山峦渐显斑斓,盘曲蜿蜒的道路穿越东西,微醉的秋风吹拂着她的脸。惠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她理了一下头发,轻盈地钻进刘霖的车里。远离尘嚣,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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