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点逃生吧

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点逃生吧

重鞇杂文2025-03-09 23:31:14
它惊吓了我,真想弄死它——小院欲盖新房,我在收拾杂七零八。当挑起烂柴往墙角垛时,豁然一条花花的东西横在我眼前,我的整个身躯突然本能地向后瑟缩、抖擞,险些叫出了声。天哪!是一条蛇,约一米长。哦!坏东西,

它惊吓了我,真想弄死它——
小院欲盖新房,我在收拾杂七零八。当挑起烂柴往墙角垛时,豁然一条花花的东西横在我眼前,我的整个身躯突然本能地向后瑟缩、抖擞,险些叫出了声。天哪!是一条蛇,约一米长。哦!坏东西,想吓死我那!
被它骚扰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杀死它,以解心头之恨。真想一叉刺进它的身体,也想一砖头照其脑门拍下去,它根本就没有逃生的余地。
就要下手时,另一个念头也悄然顿生。它看上去很消瘦,身体也有些扭曲,从头到尾几缕灰白线条,全身散落着黑色斑点,犹如梅花烙印,整个身子显得颓唐,就像辛勤劳作一天的农民工,浑身疲惫、酸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视觉产生的错觉,被它的外貌诱惑,还是这条蛇就是它本身的颜色。
它这种疲惫不堪的样子,是近来没吃好吗?还是我被它吓到的同时也受到了我的惊吓。如果是,那它为什么不跑呢?是饿得不想跑了吗?还是和我对峙等待时机,以便我离开后,溜之大吉。我望着它,心里竟然幻些伤感。
仔细打量它的头部,菱形的,同身子一样的颜色,嘴中慢悠悠地吐着铅儿,两边凸起,像颧骨般,皮也些许褶皱,莫非这是一条老蛇?!然而,那双眼睛,具有苹果仁大小一样的黑眼睛,怒目圆睁,充满了力量。我相信,它的眼神并不怀有敌意,因为那双眼睛怎么样看都是那样的玲珑剔透、幽灵可爱。也许,它睁大眼睛,只是好奇怎么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怀疑我为什么只瞧着它,并没伤害它。
是的,我还没伤害它。可能我下手慢了点,也许是我全神贯注了它,或许因为我仁慈了些。我勉强为自己找借口。
这时,突然想起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农夫临死时说,“蛇是害人的东西,我不应该救它”。“蛇是害人的东西,蛇是害人的东西”一句话充斥着我的心灵,我——又想杀它了。想必大多数人见了蛇也会有害怕的恐惧,也会产生这个念头,好像蛇原本就是坏东西,我们的天敌。不过,还记得一次听村中人讲,我们这里的蛇,尤其是花蛇,大多是无毒的。既然没有毒,它可能就不会伤人了;也许没有毒,它可能活到年老的现在,或者更长久些。一旦有毒呢?爬在我家小院,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可能会伤害到我或者我的家人。我不敢妄自猜测,但愿如村中人所说花蛇无毒,更愿眼前这条蛇无毒。
它终于按奈不住了,头微微地翘起,扭向东边瞧去,又转向西边窥探。四周静悄悄地,几乎能听到我的心跳甚至它的心跳。它悠闲地吐出了铅儿,又潇洒地缩了回去,然后整个头部向前倾了倾,带动身子慢腾腾地向前蠕动着。
刚蠕动起来,就不动了,像是很懒惰,又像是在想些什么。
约一分钟后,它恢复状态,可是却调转头,往回挪了。也许是因为我在前面的缘故吧!然后,还是像刚才一样,挪动了一点点就停下来。片刻后,又挪动了一点点,又停下来。它这样小心谨慎,萎萎缩缩,与其说是向前蠕动,倒不如说眼前的这条蛇在向前抽噎。
忽然间,它快速从墙根移动到墙角角处,头仰起来,看到一个小砖缝,努力地钻进去,又爬了出来。它一定是害怕极了,艰难地寻找逃走的缝隙。可是上帝并不曾眷顾它,也许是它的命不好,这是一堵新墙,只是偶尔的缝隙,并没有透过墙的。它并不死心,继续向前“无谓”的寻找。
眼看就要爬进我垛的柴堆。我的心纠起来,却还在思虑。不行,我不能再犹豫了,我要杀死它。因为它钻入柴堆后,待母亲烧柴时,母亲毫无防备,并且身体虚弱,我怕伤及到我的母亲,那不成了我的罪过。
我把手中的叉再次握紧,然而却有一种莫名的思想抑制了我的冲动。对!是早晨刚看到的文章《守望和谐》,书中白居易的诗“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盼母归”;乾隆帝的“鸟似有情依客语,鹿知无害向人亲”的绝妙仙境;还有胡锦涛总书记在和谐社会中“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高度总结。难怪我迟迟下不去手呢?原来是我心中一直存在着“和谐”二字。我在怀疑自己,“和谐”二字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真的对我已经影响这么深切了吗?
不能再想了,它就要爬进去了,如果再晚一点,连把它挑起来扔出小院的机会也没了。但又想如果挑它不起呢?是否受到惊吓,钻进柴垛更快了。
矛盾的心思还在矛盾着,还是我已经被“和谐”二字束缚了伤它的心。不过,它看起来的确叫人害怕,就连“蛇”字听起来都叫人心寒那!
然而,让人预料不及的是,它并没钻进柴垛,而是钻进一半又返了出来。它的“无痴”举动,我不知道是欣喜是同情,或者再一次迷蒙?感慨地苦笑。也许我白痴,它可能一开始就是从柴垛那里钻出来的,只是沿途遇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继而返回去又返回来。
它缩动着,犹豫着,嘴中有节奏地吐着铅儿,走走停停,小心异常。
约十分钟后,它终于走到了这堵墙口,墙口对面是累积的木头堆,但是中间却隔着一条不到一米宽的光滑石板路。
它迟疑片刻,也许心想:只有走过这条危险区才有生还的机会,但也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孤注一掷。它尽最大的努力克服了自己的胆怯心理。
霎那间,它以飞快的速度在光滑石板上冲刺!
而我立即想道:它钻入木堆后,将来会不会伤害到盖房子时抬木头的工人呢?
……
我盯紧它,再一次握紧了铁叉,但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吁一口气,做了最后决定:走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点逃生吧!
十秒钟后,我睁开眼睛,光滑的石板有些刺眼,它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仍心有余悸。
钻进木堆的它——想必在开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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