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夜的烛光
白夜对我来说是神秘的,我没有想到,在这个冬天的夜晚能够走一走成都的宽窄巷,也没有想到,在那段极其柔软的时光里能够见到野海。
野海对我也是带些神秘色彩的,他给我留下的影象就是在博里那顶草帽下有些深邃,有些游移的眸子,还有的就是他那些长在泥土里的文字。
我喜欢读野海的文章,那里洋溢泥土的芬芳,那是裂开心脏汩汩而出带着泥土的气息,带着乡情,带着淳朴而热情的文字。知道野海是在红袖散文论坛,他那时候是斑竹,我那时候是留恋散文论坛的无名小卒。最初的散文论坛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不敢随意在那里发文章,总觉得自己粗浅的文字会辱没了那么里的圣洁。
知道野海就一定知道他的瓦庄,也一定知道老海和表妹。我对野海是充满好奇的,当枯荷说那天晚上是约了野海,并且是带着表妹一起来的,我是着实有些兴奋的。我按捺自己狂跳的心房,我一次次问,野海是带着表妹来么?是的,是的。我也是在那瞬间才发现,我渴望见到表妹已经盖过见野海的热情了。
那日成都的夜真冷。我们坐在有些昏暗的的烛光中,品着普洱,却找不到普洱的味道,水不热,茶味不地道。一瓶红酒被倒在一个玻璃容器慢慢的醒着。好大的酒杯将烛光一层层的过滤,我便有些迷离。
野海和表妹便是这样的情景下走进我的视线。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野海居然这般的安静与羞涩,这反倒映衬出表妹的开朗和大方来。现在我也难回忆起,到底是什么让表妹这个与我来说很陌生的人,一下抓住了我的心,我躲在他们的背后傻傻的笑,我甚至想敬她一杯酒,更痴狂的想和她同醉一次。这是难以表达的情绪,总之就在那一瞬,我爱极了表妹。她那干净的笑容,她那浅浅的酒窝,无不牵动我深藏着的柔情。
野海说他那里有一处桃花源,很美。我见过那照片,与世隔绝的美,他在那里说他蓝色的心事,我那时候还懵懂,以为那是一种渴望的生活状态,可是当我见到表妹时,才明白,表妹就是那处世外桃源,那么美,那么干净的伫立在我的面前。
野海一杯杯的敬酒,我在一杯杯红色的液体中微笑着,透过白夜的烛光,我鬼鬼祟祟的想开个玩笑,却最终被野海和表妹那腼腆的神情扼杀了。表妹是和我还有荷韵挤在一个沙发上的,我不能很好的看她美丽的脸,我无法自如的挪动身躯。我可以抬头就看到野海那带着一点薄醉,一点微红的脸,我一直想要见到的野海怎么会是如此的单薄?我一直想着他该是一条黝黑的汉子,还有一双大而粗糙的手,可是,我面前的男子,分明是一个带着几分羞涩,并且会喊我们姐姐的小男生。
我们想听野海唱山歌,野海却一直执拗没有吼上一嗓子。我们要求野海唱山歌的时候,表妹就那么深情款款地望着野海,那目光是那么笃定,那么安然。在表妹的眼里,野海一定是完美的。于是,我又想起了那个世外桃源,想着表妹坐在那木房子外面晒着太阳,喂着鸡啊鸭啊,野海耕田犁地,然后,烟囱里再飘着炊烟该是多么多么美的画面啊。还有,还有……不能再想了,我怕我把自己都画到画中,再也无法走出来了。
表妹,我是在回来后终究明白了为什么我那么爱着你。你心里的那段情,何尝不是我藏着的一个梦啊。那个世外桃源曾经是我勾勒的画面,曾经是我向往的生活。只是,表妹,我没有你纯净,没有你执着。我只有在梦里徘徊,然后继续这段红尘路。
成都的夜真的冷啊,我仅仅是想在那个寒冷的夜里给她一丝温暖,我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你可感觉我的心跳?当表妹将那条好看的围巾扎好,我们在夜风中跟她告别,她那么美好的微笑,然后那么自然的牵住了野海的手跟我们作别,轻轻的转身,带走了我们的美好,笑容冻僵在我们的脸上,脚步的延伸却将寂寥铺满了整条巷子。
我说过,两个人的胸膛,是穿不透的墙,望着他们舒展的背影,我们瑟缩着双肩,我想,表妹一定不会感觉冷,那风如何能穿透装满厚厚情意的心房?
世间情,哪儿来对与错?真的希望那条巷子悠长,悠长的,乃至野海再也走不回他的瓦庄……
年会期间,我们还是听到了野海的山歌了,只是那时候表妹不在。但是表妹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们耳边。野海说给你们听听表妹唱山歌吧,当那清脆嗓音跳出野海的手机]时,我是真的震惊了。这是多么专业的声音,她把那山歌沁满了真情,她把那旋律婉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把那歌声种在了野海的心田。
野海对我说,花开,谢谢你,是你们的文字让我感觉表妹也和我们一起参加了年会。我想,我们哪儿来的力量带着表妹啊,在余下的时光里,野海一直那么安静,那么安静,就连喝酒他也是独饮,他的神情飘逸,他的目光深邃,明明是他带着表妹一路跟着我们走,从此让我们记住了那么美好的可人儿,那么干净的表妹。
表妹,许你一世繁华吧,在你的精神家园里,我一直,一直都在祝福你,我要一直一直暖着你冰凉的躯体,让我们的体温剥离岁月的青苔,让白夜的烛光暖着她,让生命在那里繁衍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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