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奢望做命运的宠儿
敲这些字的时候,韩寒和郭敬明在激烈互掐,从外形上看韩天才明显占了优势,一米五几的小四被国民岳父狠狠地幽了一默——男女有别。不用奇怪,文娱圈占领舆论高点的总是命运的宠儿,火得不行的“爸爸去哪儿”在高调秀富炫贵,人们习惯于仰望星空,满带欣羡与窥探地消费着这些名人的一切。关上电视电脑,四周陷于沉寂,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少数人的故事,寻常人的喜怒哀乐只有自个儿去消费,处于金字塔基座的我,幻想像蜗牛一样爬上尖顶,徒增笑耳,向上拓展的空间日益逼仄的当下,底层人的梦想是卑微的,于是只能无奈地向老庄哲学求安慰,一觉醒来,焦灼与愤懑依旧如故,梦见的蝴蝶早已消失,眼前仍是颓郁的自己,我明白“人生的很多痛苦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但一个三十五的人,锐气渐退,已习惯于向生活妥协,能怎样,没有故事可以回忆,没有蓝图可以展开,只有借一张张彩票来麻醉自己的焦灼,哲人说,人的心中有猛虎嗅着蔷薇,我可能是蔷薇花香太浓,猛虎下山,已无法来一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这个世界,温顺的人早已被生活安抚着睡下,不安分的家伙在试图挣破囚笼,但只少数几个腾空出世,多数是累得趴下徒劳无果地又睡着。
人人都渴望成为命运的宠儿,但怀着这种渴望的人在臆想中慢慢地变成弃儿。
为什么不能,我常愤怒自己!
尼采这样教诲我们:人和树都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根就越要扎向黑暗无边的地底。这样的话显然太过教条,高处的阳光谁不向往,但你的根无法再向下扎,因为下边是石板。
人有时不是自己改变命运的,而是被命运改变的。
冥冥中,上帝会赐予你机会,不是彩票中奖,而是在某个瞬间或时刻,让你心中的猛虎觉醒,发出震山号叫,犹如等待一场天籁的洗礼,你义无反顾,耳清目明,为埋藏已久的向往来一场“奇幻漂流”,哪怕葬身海底。这时候,你什么都不怕,如初生婴儿。
这样的人真是上帝的宠儿,我不奢求有天生的秉异,只求能得到这样的机缘,胁迫着、裹挟着我走出原来的自己。我又想到了韩天才,当他去办公室办理退学手续时,老师们问他,你不念书了,将来靠什么生活,年少的他天真地说,靠我的稿费啊,老师们全都笑了。我想,上帝也在一旁偷偷地笑了,上帝想让他得宠,先让他“疯狂”了。
不知道这些老师在多年前的下午,会不会想起今天荧幕上的“后会无期”。
对自己既有的生活来一场“后会无期”的决裂,投下后半生的赌注,不重生,便下坠,该有多难,无数次想唱着《春天里》悲壮远行,可瞬间又被手中的水果与舒适的热水澡软化得稀稀拉拉,推窗而立,樟叶盈目,往里是温热的家,往外是无穷的远方,心在试图展翼,脚却在留恋原地的温度……
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懦弱,这是上帝对我最大的苛刻,与生俱来的东西里,我最仇恨这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三十岁以后,我开始反省自己的这种懦弱与苟且偷安,而立之前,未曾有过觉醒,命运打来一鞭子,我会献媚似地迎上去,我承认我是后知后觉的人,但这种后知后觉带来的躁动比干脆不知觉痛苦得多。
人很容易被自己说服,但只是暂时性地。有一天女儿问我今年多少岁了,我说三十五了,她告诉我,这是青年期的最后一年,书上说的。我一下子蔫了。
我本是无神论者,但昨天一事让我甚觉惊悚。刚离开客厅至门口,客厅顶上的大吊灯猛然吊落,砸得天崩地裂,毫无征兆,毫无道理,我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脑袋,呆若木鸡。这是要逐我出门么?这是神赐给我的指引暗语么?
我又一次说服了自己,该出门远行了,不然,老了,拿什么来回忆?
如果我再犹疑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你看人家小四,瘦不拉叽的,在女人堆里混得风生水起,你身子骨比他不强些么?怕什么?
我笑了。
不奢念成为宠儿,不向往高大上,只求追寻自己想要的小时代。
版权声明:本文由久久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