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阴抛却

被光阴抛却

炎厉散文2025-01-20 20:42:38
记忆中玉立着起伏的片断。月季刺玫,石桥溪水。房屋有些破破落落,松散萧瑟,青瓦灰墙,纸窗木格。一群童音,骑着古朴的牧笛,小女孩自编的麦哨,清晨,悠扬地在河岸上飘扬。阳光妙曼静洒,牛儿甩响原野尾声,有原始

记忆中玉立着起伏的片断。
月季刺玫,石桥溪水。房屋有些破破落落,松散萧瑟,青瓦灰墙,纸窗木格。
一群童音,骑着古朴的牧笛,小女孩自编的麦哨,清晨,悠扬地在河岸上飘扬。
阳光妙曼静洒,牛儿甩响原野尾声,有原始的细暖透过那棵棵高大的梧桐。
故乡的甘蔗林,在迂回曲折的两岸沙滩展开,一望无垠,绿遍水源江渚,枝枝鲜亮交错。几个少年,以蔗叶为床,以蔗乳为饮,
浪掷一个个金色的时日。
甘蔗林乳汁恢宏地滋养一个个心灵。思索,另一方沃土一定具象明媚的伊甸园。疑惑,挣脱她的局囿已成世世代代的向往。
后来才知道那一棵棵树的怒放,最辛苦的耕织,延续着一代代血脉,满野尘香竟婉约了文人笔下生生不息的红情绿意。
归田园是为了守拙的心境,田园是一个诗人最钟情最终的守候。
娇袭病容,卷帘纤手,空自嗟吁,这是从幽幽古风中透出的女子。水乡的少女,散发着修竹的蛾绿,弥漫着春花秋月的芳香。南风中,两朵潮湿的野花是采来的天然发簪,无须粉饰,风烟的灵气巧妙白描了素颜。
河水慵懒滑过,高高低低不规则的青石板延伸到远远青山,蓝布衣的女人赤着脚在云空里捣衣,碎碎的,有种隔世的疏淡。
剪剪江波微澜,渔舟伶俐地穿梭,浆橹匆匆,反复捕捉月光下鱼跃的水痕,错落的弧线,划过薄雾轻寒,诉说营生的凄切。
那只日日夜夜浮飞的水鸟,睁着使山光失色的眼睛,衔满一地的月华,披覆一江的洁质,春天或霜天,翱翔在故乡的丛林里,有时踏着满原的青草轻轻歌唱,声音葱葱郁郁。后来的一个夕晚,我在金属硬质的城市上空望见它,一闪而过的俊朗,映衬得这个城市黯淡沧桑。是那只鸟吗?它诗性飞来向我表达一种怎样的继续?眼波才动有人猜翻飞了怎样的温暖?它又将飞向怎样的绿原银树呢?
男人古铜色的脸庞,从遥远的铁器时代走来,手里依然握着陶弓兽矢,生锈的刀具,采撷大地原气,养育高楼愁恨和棋琴书画。
翠荫勾画男人满脸皱叠,无声刻痕。
少年时狂傲激烈,标致洒脱。土地,时光,是怎样一点点剥落他们,使他们和树一起吐绿,结果,一起卷曲枯萎?
据说,一身沟壑纵横的种植人已被一支奇妙的画笔定格成为画珍,和珍珠玛瑙一个王朝的歌舞在历史的长河里流光溢彩。
似乎所有的人,故地旧游或远足,都在烟尘迷境里行色匆匆,编织随魂盛世锦缎。
从一个点外延到一个点,我迷失了方向,而故土,永远是我绕指的温柔。
那些剪影和光阴,我是回不去了,许许多多风物,形形色色的人,聚聚散散的黑白故事,来不及细细品味,都被光阴暗暗抛却,躲在幕后,慢慢地被遗忘或回忆。
那些深深浅浅游弋的风景,在我无限仓惶狼烟四起的暮色里,静静开放,默默洗涤,急急归依。
故土的绝唱,世间的绝唱,要踩过多少哀弦的沉痛。
寻常巷陌,撩得行人霏霏露凉,那欲览明月的狂人,鼓盆而歌的智者,如切如磋的君子,钓江的渔人,来了又去,都只是或早或迟偶然必然的过客,守望一世绵丽语言,风定初静,不久也将走失风中的一缕愁丝,生出灰烬。
来过,就释放一地斑斓吧,那是我照耀亘古光阴一道火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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