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二三事

他的二三事

权概散文2025-02-22 17:53:31
我所认同的写作是对生活的记录,成长的鉴定,是情感的流露,心灵的洗礼。它可以没有华丽的词藻,但不能缺失灵魂的注入。喜欢路遥,因为他记录了村庄的喧嚣与宁静;喜欢史铁生,因为他见证了成长,表露了晚秋落叶情深

我所认同的写作是对生活的记录,成长的鉴定,是情感的流露,心灵的洗礼。它可以没有华丽的词藻,但不能缺失灵魂的注入。喜欢路遥,因为他记录了村庄的喧嚣与宁静;喜欢史铁生,因为他见证了成长,表露了晚秋落叶情深。喜欢写作不再是喜欢,而是一种表达内心的深切欲望。
这里的他是我的父亲。他的二三事,父亲的二三事。想写父亲,不是为了歌颂父爱,不是为了褒扬无私,只是想讲述一些烙在心里,深入骨髓的故事。犹如一碗温热的汤药,治愈久别的离伤;如一洼甘甜的清泉,滋润干涸的心灵。
——题记
皮鞋里遗失的亲情
在对父亲最早的记忆中,父亲不爱穿皮鞋,因为他的脚掌宽大,穿皮鞋磨脚。那个时候的父亲背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略带佝偻,走路的时候面带微笑,洋溢着满满的自信。不论冬夏,总穿着一件红面子,肩搭白条的腈纶秋衫,夏天直接穿,冬天在外面加一件外套,脚上穿的是母亲手工缝制的灯草绒面子的布鞋。微微方形偏瘦的脸不均匀地填充着几道皱纹,一个淳朴的不能在淳朴的憨厚的农民。
父亲的第一双皮鞋大概是我小学第一次家长会后才一直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也是至今我不曾淡去的浅浅的伤痛。
按道理说作为六零年代的父亲结婚时已经赶上计划生育,而我却是成长在一个三姐弟的五口大家庭里面。父亲从来没有觉得丢面子,而是为自己的三个子女自信满满的生活,努力的让我们吃饱穿暖,上学受教育。而我们自小懂事,一直被邻里夸赞,这让努力为我们生计奔波的父亲拥有了许多自豪感。而记忆中,这种自豪感,这种满满的自信是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消失不见,当我尝试着再去找寻的时候却发现它早已灰飞烟灭。
那时候学校里通知开家长会,在我的词典里,对家长会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不过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在那天的早晨,父亲如往常一样用那辆老旧的凤凰牌加重型自行车载着我,一路来到学校,路上父亲还哼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小曲。我知道那时的父亲心中是一种对子女的自豪,对生活的自信,是一个父亲简单而无华的幸福。但是,家长会上,其他孩子的爸爸都穿着整洁,中山装配平头皮鞋,就连家里比较贫困的孩子的爸爸也在那天特意的为自己的形象做了装扮。在同班同学的交头接耳中,我一下意识到自己的爸爸在人群中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不修边幅。领口开叉的红秋衫,俗里俗气的粗布鞋,早已露出的胡茬,还有像几个月没洗的充斥着汗尘油污的头发。原来,原来我是在意的。
终于熬到家长会结束,当父亲还沉浸在老师夸奖他的子女优秀的自豪与幸福中时,我没有给父亲一个享受幸福的机会,直接满是抱怨地吐露自己的气愤。父亲先是陷入长久的沉默,然后熟练地抱我上自行车,载我到家。那是我一生中最长的车程,而今上大学的我也意识那时的我是怎样的一种虚荣,一种不可原谅。
后来,家里多了一双黑色,平头,牛皮制的皮鞋,总是隐约闪出亮色的光,却一直刺痛着我的心。的确,我伤透了父亲的心,也剥夺了他往日的自信。后来,我终于不用再乘父亲的自行车上学,却再也没有张开过父亲载我时的那双手,去拥抱春风;后来,我终于不会听到家长会上来自同学的闲言碎语,却再也见不到父亲往日为我高挺的那个脊背,去迎接笑容。
父亲再一次来为我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已经在镇里的中学读高三了。那是一个让人烦躁的雨季,雨水断断续续地从教室的屋檐滴落下来。回想起小学时候的那次家长会,我的心陷入深深的惆怅。在人头攒动的校门口,我寻找了许久,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的身影。他表情木讷,一双矜持的眼睛在人群中四处搜索,仿佛很焦躁的样子。身着一件卡其色夹克,脚上是那双为我虚荣心制备的黑亮色平头皮鞋。由于天下着雨,父亲骑自行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泥泞。我快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爸爸,只见他拘谨的垂下眼帘。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伤痛无法弥补,也无法忘记。
带父亲上四楼教室,转角处,当我回头张望父亲的时候,他勾着腰,用揣在兜里平时擦脸的帕子用力的擦拭着那双满是泥泞的皮鞋,好像要擦破鞋一样,生怕留下半点污迹。然后颤巍巍地站起,眼光依然停留在那双皮鞋,双脚交替的抖了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与尘土。这时的我泪水浸满了眼眶,那无忌的童言究竟给父亲的心戳了多少个孔。
我悄悄地擦干了泪,拉着父亲的手走入了早已坐满家长的教室。父亲一下对我的这一举动变得有些不自然,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我只想说,爸爸,对不起!
烧刀酒流露出的男人性情
父亲是凉山人,这里的凉山是凉山彝族自治州,这里有丰富的酒文化。父亲爱酒,却也不是那种嗜酒如命的男人。自打记事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爱喝酒,父亲喝酒喝地微醺的时候总是习惯地抱着我们坐在酒桌前,用筷子蘸些烧刀酒给我们尝尝,满足我们久违的好奇心。
家里最多的应该是各种装酒的罐子吧!稍微好看一些的饮料瓶子,输液的盐水瓶子,甚至是城里人购买的那种大桶的矿泉水桶。母亲不太喜欢父亲喝酒,总是悄悄地扔,可是家里柜台下酒罐的数量只增不减。
父亲总爱带一些人到家里吃饭,这也是母亲最反感的事情,因为每次都会留下一片狼藉。最重要的是父亲带来的这些人总是一些酒肉朋友,在有困难的时候,总是各种推脱。可是父亲任然这样,大方而又朴实的请着他们吃饭,喝酒,好像酒真的可以让父亲忘记一些人世间利益的俗。
我不懂父亲是怎样的一种憨厚,也不懂父亲从酒里面所获得的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可是伴随着我的成长这些问题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清晰。转眼间,我已经上大学,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可以坐在父亲腿上吃饭的小孩,再也没有机会骑在爸爸的肩上眺望更远的世界。再陪父亲吃饭的时候,父亲总忘不了给我一个杯子,给我倒上满满的浓烈的烧刀酒,然后嘴中自然的冒出一些我已经长大,是家里的顶梁柱的话语。这时,我才意识到,酒给父亲的是一种男人的担当。
许多人喝酒后一般都不会吃饭。可是,父亲不一样,不管喝多少酒,父亲喝完总会吃满满的几大碗饭,即使最后只剩下一些咸菜,他也能吃的津津有味。每每这时候,我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的是一种坚实的安全感。的确,能吃饭的男人给人一种最真实的安全感。在这个男人身边,我从未惧怕。
酒于父亲而言可以清醒内心的苦闷,可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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