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垂冈的前世今生
(一)问辩三垂冈
假如,你出市区沿着旧太长公路往北走的话,行至李村沟附近,就会发现太焦铁路在沟底,蜿蜒而来又蜿蜒而去,太长公路却在这里向西转了一个弯,跨过铁路,折北而上,穿过张庄村,伸向远方。在公路的北侧突兀着一架山,并不十分高大。这就是三垂冈的一部分,谓之大冈山,老百姓叫它大冈的山。
三垂冈,由三座山冈组成,分别为大冈山,二冈山和三冈山。冈,有山脊,山梁的意思。《说文》里讲·:“冈,山骨也。”《诗经.卷耳》里有“陟彼高冈,我马玄黄”的诗句。关键在于这个“垂”字,这里的“垂“字,我理解为自上而缒下的意思。《易.系辞》有“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的语句。其“垂”字表明了一定的顺序性,这样看来三冈的位列当是自高而低的,应依次为大冈山,二冈山,三冈山。
大冈山当指今旧太长公路以东的一段三冈,向东延伸至潞城市西天贡村一带。冈周围有郭村,西天贡及以南的南天贡村,和其以东的东天贡诸村。
二冈山当指大冈山以西的李村沟,坟上村附近的一段山冈,及其往西延伸至陈村以北的山冈。三冈山与二冈山相连,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山势由东向西逐渐趋于平缓,最后至凹里村一带而止。山也由土石相杂逐步过渡到纯是黄土又近似缓坡的低矮山丘。二冈山,三冈山周围有坟上,李村,李村沟及陈村,富村,凹里等村,分别隶属于郊区马厂镇和大辛庄镇管辖。若沿长北新干线向北而行,在凹里村附近向东眺望,还可以隐隐的看见二冈山和与之相连的三冈山。不远处的山冈下曾建有三冈山水泥厂。
三垂冈总体呈东西走向,从大冈山至二冈山,三冈山有从东北向西南倾斜的走势。大冈山和二冈山,三冈山并不相连,间隔有数千米的样子。单就二冈山来说,坟上村一段与陈村一段也看似并非相连。这可能是人为不断开垦的原因。这一带的山看上去更像土丘,只有石头裸露的地方,还可以想象当年山的痕迹。
另一说认为,三垂冈,中部为大冈山,西有二冈山,东有三冈山,三冈山又叫小岭。其“垂‘字有边界的意思。三垂冈意为潞城市边界的三座山冈。其地理坐标为潞城市,这与南垂村的”垂“字意思相同。以前坟上,李村沟一带也属于现今的潞城市管辖。这也有一定的道理·。
以上两种说法的不同之处在于三冈山的位置。其参照对象同为大冈山和二冈山。也许在漫长的岁月中,人们用同一个已知的参照物(大冈山,二冈山),在自己一定的地域范围内为自己所熟知的事物(三冈山)命名,并且发生了重复。又经过无数的岁月流逝,流传下来。这就是今天的三冈山。不过有一点应该肯定,三垂冈应该包括今天富村以南,陈村以北的一段山冈。
还有人认为,三垂冈是指南垂村附近的一段三冈,与大冈山等无关。
往事如烟,有许多事情还需要更加详实的考证。但说起三垂冈,谁都无法避开那场战争。那场战争才是三垂冈真正的灵魂。
(二)英雄立马处
历史的黄沙会把一切的刀光剑影,是非恩怨一起掩埋,清晨的每一缕阳光都似刚出世的婴孩,充满希望。一场发生在一千多年前的战争,到如今在民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记忆。三垂冈依旧无语,南寨,北寨如今不过是两个寻常的村落,村民们善良而又朴实,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场战争,也无暇去关注那场战争。
十几年前,尚在年少的我春节去三垂冈下的一个村庄走亲戚,那里住着我的一位舅爷爷。无意中,提起村后的二冈山,老人说,唐王爷在大冈的山上喝过酒。仅此一句话,也许就是历史留在活生生的民间中的唯一记忆。唐王爷是谁?是李克用吗?或许是唐玄宗,不得而知。舅爷爷仙去已有多年,更是无从问起。即使活着,也许还是这句话,没有起因,也没有结果,只是口耳相传。
近年来,文物工作者在凹里村发现一段当年夹寨之战时的土城墙。斑斑驳驳的,在村民们建房取土中,即将消失殆尽。凹里村地处三垂冈以西,三冈山的末梢。站在凹里村后,往西而望可见粼粼的漳河水。漳河西岸便是屯留县的地界。宋元之际的胡三省在注《资治通鉴》里说,三垂冈在屯留县东南。如果站在这里看,从东而来的三垂冈,犹如蛟龙饮水之势,便是当年后唐李存勖伏兵之所,而凹里村及其以南十里的北寨,还有北寨往南十数里的南寨便是当年的主战场。似乎胡三省的说法,更贴近目的地些。凹里与南寨,北寨基本上在一条南北走向的直线上,当年后梁朱温的军队就在这一线上经营着围困潞州的防御工事。从军事角度上看,这对于从北方而来的李存勖军队并不具有正面防御作用.但东西走向的三垂冈却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军事屏障,为李存勖隐蔽大队人马创造了有利的地理优势。还有就是天时,史载,那一日大雾迷漫。
可以想象,公元908年的那一天,年方二十五岁的李存勖乘着漫天大雾,跨上战马,领着勇猛的沙陀武士,轻轻地越过三垂冈,驰骋在数十里的广袤战场上,尽情的厮杀·贩贩匪枪谏系娜甙诅庇缂さ矗址路鹚咚底畔韧趵羁擞每锔刺剖业暮暝浮J惫庠偻巴贫辏?80年李克用从邢台破昭义军节度使孟立方后,还军上党。置酒三垂冈上,听伶人唱罢《百年歌》,慨然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不想一语中的,李存勖果真二十年后鏖兵于此。为其称雄中原打了一场漂亮的开篇之战。只惜后来,竟毁于伶人之手,其兴亦速,亡亦速也。令后世之人叹息不已,这都是后话了。
再说这场战争,让汴梁的朱温大惊失色,更让年轻的李存勖在中国的历史上褶褶生辉,也让名不见经传的三垂冈,闻名于天下。
以后的三垂冈,等待了千余年。直到清朝乾隆年间,一位来自浙江的书生,在这里凭古吊今,写下一篇苍劲的诗篇。
三垂冈
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
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
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随园老人在他的《随园诗话》里大加赞赏,认为其自负咏古诗天下第一,并不为虚。又过了几百年,新中国的缔造者毛泽东主席在读到《后唐庄宗本纪》时,想起了这首诗,命秘书田家英同志查查作者是谁,并挥毫书写了这首诗。这让三垂冈又一次的大放异彩。
这就是三垂冈的昨天,默默的三垂冈承载了一场血腥的战争,英雄为之而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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