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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轩
随着零八年的临近,有关北京奥运会的新闻常常充斥各种媒体,做为北京奥委会的主角,北京市委书记刘棋先生自然频频出镜,而对我来讲,每次面对类似新闻,心中总会油然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不经意掸起我积满尘埃的回忆。
第一次见到刘棋先生,是在九四年仲春,那时,他是冶金部的当家人。那年全国冶金工作会议在上海宝钢召开,冶金界闻人云集。会后,一些熟人常会来到聚宝轩坐一坐,比较高层的有黎副部长、毕副部长,他们多数是聚宝轩的老朋友。他们的每次光临,十分随意,并没给聚宝轩带来压力,其实,对聚宝轩,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陪同刘棋先生一起来的是宝钢的赵总。赵总是少有值得我尊敬的长者之一,他常以丐帮头自居,且身体力行,廉谨,朴素,勤俭,清心,简单的名片,不挂任何衔头,仅手书姓名两字,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张名片,也少有人能得到。后来宝钢建了一个酒店,他就取丐帮的谐音为“格安邦大酒店”,别具一格,耐人寻味。赵总常要求我称呼他赵伯伯,虽然去他办公室,去他家,感到的分明是父辈的慈祥与关爱,可我一直称他赵总,没有改过口来。做为冶金系统的名人,我很少见他穿过西服,常穿一件浅灰色夹克,一脸和善,蔼然平易,实足一个憨厚的老人,但睿智豁达,处事公允平和,不怒自威。
聚宝轩,一个有品味的酒店,宝钢是其股东之一。聚宝轩坐落于友谊路与牡丹江路的十字路口,坐拥宝山商业黄金旺地,对面是宝山百货广场,仅一路之隔,右侧毗邻黄金广场,后面是淮杨名店“绿杨村酒楼”,斜对面是宝钢宾馆。沿友谊路往前步行十分钟,就到码头,即吴淞口,在这里可以饱览浦江风光,也可坐快艇去长兴岛,一个风景迷人的地方,要是机会凑泊,在岛上可以吃到爽嫩的河豚。聚宝轩经营餐饮、娱乐、住宿,不过唯餐饮品味高名气响,烹饪水平,宝山地区,无出其右。聚宝轩推正宗粤菜,一帮厨师连同厨房的杂工,全部来自潮州。聚宝轩开业时,为一炮打响名号,挖走了广州名店“美心皇宫”整个餐饮部。不到一年时间,聚宝轩红遍上海宝山,与北京的顺风山庄、广州的南海渔村难分伯仲。在上海宝山,去聚宝轩吃饭,是一种情调、一种尊严、一种虚荣心的满足,也是身份和地位的体现。
标新立异扬名立万的,当首推聚宝轩的汤。聚宝轩的汤,清、香、淡、健,不同于家庭的清水滚汤,也不类于普通的老火例汤。聚宝轩的汤种类繁多,一般都是市面上难于见到的,更是普通酒店难以企及的,类如金钱龟煲汤、穿山甲煲汤、过山峰煲汤、五爪真龙煲汤、老猫煲汤等,至于鸡鸭鱼等煲汤,出货不多。最上等的当属金钱龟煲汤,但价格不菲。金钱龟稀绝少有,常栖息于丛林深处山溪旁边,长速极慢,背上覆满一个个金色的小铜钱,因之得名为金钱龟。它能止咳化痰、活血化瘀,它不仅是一种“色、香、味、形”俱全的好汤,更是一味良药,遗憾的是,常人无缘。五爪真龙,实名巨蜥,来源于越南、柬埔寨、缅甸等国,广西边界大森林里也偶有所见,用五爪真龙煲汤,味甘香绵,沁人心田。不过我更中意红烧五爪真龙,没有熊肉的肥腻,却有鹿肉的熏香,没有家禽的腴滑,却有山珍野味的嚼劲,有驼峰的爽脆,更有蛇肉的层次感,算得上是野味中的一道精品。在聚宝轩的诸多煲汤中,我最衷情于老猫煲汤,虽然听来似有不雅,且有杀生的罪孽,但单纯从菜肴来讲,它的味道达到了极至。细细品尝,异味飘香,有山羊的微臊,驴肉的清香,也有马肉的酸甜,每次想起,不觉馋涎津津。
来聚宝轩的客人,多是老朋友,也有慕聚宝轩的名而来的。品尝聚宝轩的汤是每个来聚宝?目腿吮匮〉南钅浚币膊换嵬司郾π暮O剩缢堤朗蔷郾π恼信疲O试蚴蔷郾π哪诤>郾π暮O蚀蠖嗍谴庸阒菘赵斯サ模源锏酱空⑾拭馈T谥诙嗟暮O始央戎校矣∠笞詈玫氖蔷郾π龅陌闹蘖骸T诰郾π和ǔS美创躺砘驘h油,味道各有千秋。龙虾刺身,取肉切薄片置入玲珑小木船里冰镇,看着已够悦性怡情,若蘸以日本芥末,味道冰爽中透着辛辣,耐人寻味。取龙虾头和四肢用来椒盐,味道堪比椒盐蛇肉,也可取头和四肢用来煲粥,则粥的味道温厚和纯,沦肌浃髓,味美无极。焗油龙虾,味道偏重,失去了龙虾清爽的原味,形象也不够夸张,但北方人喜欢。在海鲜中,象鼻棒刺身与龙虾刺身有异曲同工之妙,冰镇三纹鱼,味道略逊。其它类的海鲜,大多用来清蒸,够档次的有龙趸、东星斑、老鼠斑、虾姑皇等。至于燕窝、鱼翅、日本鹅掌、鄂鱼等,也各有所味。
聚宝轩的大菜有名,小点也不无特色。我最留恋的是聚宝轩的XO酱,它取鲍鱼和干贝丝为基本材料,以小磨香油微炸,再拌以日本麦酱过油稍炸而成。遗憾的是,这么美味的XO酱,很少有人能尝到,属非卖品,主要配送给贵客的。
赵总来聚宝轩的次数不多,每次来,却总掂记着北方人心爱的炸酱面。我吃过武汉汉正街的炸酱面,也品过北京王府井的炸酱面,更尝过西安鼓楼的炸酱面,均感味道太浓,形象太糊太黑,没有食欲。聚宝轩的炸酱面以XO酱调和,风味别饶,每每吃过,总有“会当临绝顶”的感觉。赵总喜欢吃呛虾,以鲜活的河虾或麻虾置入装满白酒的透明玻璃穫中,少倾取出,即食,原汁原味,每每尚未入口,就先醉了,这是吃的意趣,吃的情调。在聚宝轩,难得见赵总亲近山珍生猛,就是陪同部长等上级领导,也多是家常便饭,人品犹如菜式,晶莹澄洁。在聚宝轩大堂和刘棋先生以及赵总的合影现虽略微发黄,但沉淀的身影尤显伟岸,敦和厚重。
谈到上海聚宝轩,不得不提到广东聚宝轩。两个聚宝轩属姐妹店,经营方式雷同,但装饰风格迥异。上海聚宝轩外表虽有现代的影子,但室内,无处没有江南园林的气韵,古色古香,竹木疏影。而广东聚宝轩外表完全是美国白宫的缩影,室内装修借鉴了欧洲风格的灵魂,一幅幅精巧的壁画诉说着文艺复兴时期的昌盛繁华。走进聚宝轩,我一次次迷恋上海聚宝轩的小桥流水人家,忘情于广东聚宝轩的浪漫情调。
聚宝轩,幻化在我的心底,成了一壶积年醇酿,越来越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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